【Z才】聰明

　　永才哥是個很聰明的人，大家都這麼說。

　　上次打賭的時候，明明賭的就是力燦哥最有自信的抽牌遊戲，單純的運氣遊戲，力燦哥的運氣一向很好。好像是為了決定誰跑腿買消夜吧，當時我明明提出了叫外賣的選項，不過一下就被力燦哥否定了。啊，一副今天肯定要叫永才哥出去買的樣子，我看了力燦哥旁邊的鐘業哥，剛好和他對上了視線，反正等一下他一定也會跟著力燦哥出門吧。

　　比起力燦哥明明很膽小卻喜歡誇下海口，永才哥總是很坦率地表示自己不擅長什麼，然後光明正大地逃避，當然對於擅長的事情也毫不掩飾就是了。

　　不擅長的事情啊，說是這麼說，但是一下真的想不到啊。

　　我咀嚼著有點軟掉的洋芋片，那是永才哥硬塞給我的，大概是昨天晚上沒吃完的。

　　「永才哥有什麼不擅長或是討厭的事情嗎？」

　　「不擅長的事？」他把手伸進洋芋片的袋子裡拿了一片出來吃，結果露出了嫌棄的表情，真是的。「不擅長麻煩的事吧。」

　　「麻煩的事？」

　　「戀愛啊，我覺得戀愛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他不以為然地聳肩，我知道他說出這個答案是真心的。

　　不然就不會和大賢哥變成現在這樣了吧。

　　

　　那天，我不小心看見了永才哥跟大賢哥的事情。從半掩的房門裡，我沒有看到大賢哥的表情，不過永才哥看到我了。

　　然後我快速地逃離那裡。

　　在附近的咖啡店裡坐著，思考著什麼時間回去比較好，又想著是不是應該問一下永才哥，拿著手機反覆地輸入訊息，又刪掉，輸入，又刪掉。

　　哥剛剛跟大賢哥在做什麼啊？

　　你們的事情，容國哥和力燦哥知道嗎？

　　哥現在跟大賢哥在交往嗎？

　　哥放心，剛剛的事情我不會說出去的。

　　不管怎麼說都覺得很蠢吧？在我被滿腦子疑問塞到爆炸之前，對話框裡跳出了一條新訊息。

　　＂都看到了嗎？＂

　　丟出這個問句也太狡猾了吧......

　　＂嗯。不知道你們在宿舍裡......＂

　　原本在最後的地方打上了抱歉，後來還是刪掉了才按下發送鍵。

　　＂準烘要幫哥保守秘密喔。＂

　　螢幕的對話框上有一個眨眼的表情符號，完全想像得到永才哥的語氣。

　　哥現在跟大賢哥.....

　　唔，好像不太對啊。反覆試了幾個句子，好不容易才按下送出。

　　＂哥跟大賢哥是在交往嗎？＂

　　＂並不是耶＂

　　當時永才哥這麼回覆了，我沒有再多問些什麼。不是戀人的話，可以做那樣的事情嗎？

　　我突然想起永才哥有個很糟糕的壞習慣，那就是非常喜歡親我。雖然我不只一次表達過不滿跟抗議，不過永才哥卻像是沒有聽進去似的，一次又一次趁我不注意的時候，甚至是直接就捧著我的臉把柔軟的嘴唇湊上來，有點用力，把我的臉擠成很奇怪的表情，再加上我掙扎的樣子，大概很滑稽吧。

　　不過我跟永才哥也不是戀人就是了。

　　

　　「準烘現在在想什麼呢？」永才哥的眼神突然看向我，我感覺自己好像瞬間被他用眼神脫得一絲不掛，他這個人就是這樣，一副什麼都瞞不過他的雙眼的樣子。

　　事實上好像也真的是這樣，他什麼都是知道的。

　　「沒有啊。」

　　本來還在客廳打電腦的鐘業哥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去睡了，力燦哥也是。大賢哥今天則是沒有回來，客廳只剩下我們兩個還有電視裡播放的綜藝節目。

　　永才哥是個很聰明的人。

　　他總是知道怎樣才是最好的方式，知道怎麼避開討厭的事情，光明正大地。即使被說了這樣違反規則，也會大方地說出＂又怎樣，也沒說不能繞道啊。＂那種人，然後對方就被說服了。我就不是這樣的人，力燦哥說，我是那種一旦認定了，即使知道前面就是陷阱也會硬要走過去的人，雖然我不這麼覺得啦。

　　知道有陷阱還會走過去的人這世界上到底是有誰啊？

　　有誰。

　　回過神來，我看見永才哥的臉在自己面前放大的樣子，我一下子拉開我們的距離，永才哥是閉著眼睛的，大概是睡著了。

　　我又偷偷瞄了他一眼，確認他沒有醒......「準烘剛剛親了我吧。」

　　我沒有轉頭，但眼神一下就和永才哥對上了。

　　他維持著坐著的姿勢，彎下腰由下往上看著我，笑得像一隻貓一樣，他沒有生氣，也沒有揍我。

　　「因為哥的嘴唇看起來很好親所以就親了，並不是因為喜歡哥才親的。」

　　「準烘否認得這麼快也太傷人了吧。」他又笑得更開了，眼睛都瞇成一條裂縫。

　　真想知道怎樣的人會住在那樣的裂縫裡。

　　「我們準烘啊，真可愛。」

　　我聽見他這樣說，從沙發上起身然後捧著我的臉像平常一樣用力地把嘴唇湊到我臉上親了一下就自己回房間了。

　　我拍了拍他剛剛坐的位置，因為重量壓著所以有點凹陷下去開始慢慢恢復，壓在上頭的餘溫也漸漸消失。

　　永才哥真的是個聰明的人，我也是這麼覺得。